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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陸的金融服務業,跟想像之中的很不一樣。一般人說起金融,總以為是最高端的工作,是電影中那種吃香喝辣的高級白領。沒曾想過,其實如今幹的比狗還累,掙得比民工少,難怪我常聽見他們自稱金融民工,甚至還有叫二級狗的(在大陸,股市稱為二級市場)。

來回兩岸,每次車經敦化北路、民生東路商圈,我仍會感觸良多百味雜陳,因為這塊當年外資金融機構林立的區域,曾經讓我充滿意氣風發、捨我其誰的鬥志;十一年前,命運把我送到了上海,當我首次踏上陸家嘴,看著一幢幢摩天大樓以及一排排林立的全球金融機構招牌,當時的興奮勁,讓我眼花撩亂活像個鄉巴佬進城。我知道很多在台灣從事金融業的年輕人總是充滿抱怨,覺得自己生不逢時,沒能趕上台灣金融市場的好時光,甚至想前往大陸一試身手,但抱歉,大陸金融業其實好看不好吃,其中還有許多台灣人看不懂摸不透的「類金融」名堂存乎其中。

要說中間業務,那得先看證券行業,這是一個充分競爭的戰場,旱的旱死,澇的澇死。大陸有九十餘家券商,平均每家券商研究部30人,就有2000~3000人。全國上市公司總數才2500餘家,幾乎是人均覆蓋1家。這些年研究人員大肆擴張,產能嚴重過剩。在新股IPO推介會和上市公司調研時,小小的會議室永遠坐滿了各路研究員。偏偏A股低迷,在3000點左右徘徊良久,大家的日子都苦逼。

證券苦逼只得看天氣

台灣觀點

懷揣本土投資銀行家入的行,卻陷入了無止境的保薦人資格考試和申報材料堆。最慘的是,投行民工紛紛發福,身體狀況每況愈下。走在外面,遠看像要飯的,近看像住院的,仔細一問原來是做投行的。所以,我每次看見台灣有人以投行教父自吹自擂,我就替他們感到難過。

旺報【丁學文╱上海金庫創投管理合夥人】

信託忽悠只是一個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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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行業儘管擁有著令多數人豔羨的社會地位,但如果你跟他們講沒有年終獎金,灰色收入也沒了,那保證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。如今的大陸銀行業,存放利差大不如前,中間業務做不贏別人,連用不完的灰色收入及福利都煙飛雲散,偏偏每個月的指標總是源源不斷的入你夢來,你說還不離開,日子怎麼熬的下去?

出門時老闆會勉勵你,這次出差時間不長,只要半年。多數時候坐火車,偶爾體諒大家,可以坐高鐵,但是抱歉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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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二等座。不過有專案已經運氣很好了,很多人等IPO開閘等了好多年,揭不開鍋,餓得眼都綠了也沒用。出差回來還有各種PPT,各種Excel以及各種加班。生活品質一塌糊塗,職業生涯暗淡無光。

大券商的研究部門,尚可以用別的部門的盈利來支持,小券商如果無法創造收入,早成為業務調整的對象。於是乎加班是常態,不加班是變態。我有個朋友跟我描述他的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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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:早上6點起床,7點開晨會,接一上午電話直到耳鳴,逢大跌還要被客戶罵。寫報告、寫郵件、跑公司、去路演,忙到沒時間喝水和上廁所。二級狗運氣好的,或有翻身的一天。可惜有的人想靠內線交易翻身,那下場可就不勝唏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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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反差的是被華爾街電影美化,台灣人最羡慕的投資銀行,很多人在台灣提到投行,就想到定制深色西裝、免燙襯衫、義大利的手工皮鞋。但在大陸,你就大錯特錯了。在中國做投行(其實是台灣的承銷部門),上班穿的是公司發的不合身制服,出差則是各種淘寶貨。免燙?反褶?那是天方夜譚。入職你才明白這個行業充滿無窮無盡的艱難。初出茅廬的叫分析師,主要工作是提著電腦包,拖著行李出差。

如今時過境遷,兩岸金融生態歷經此消彼長,一起面臨了日落黃昏,差別的只是一個剛從山頂滑下,一個則坐困愁城已久。

銀行風華只能窮追憶

先談台灣人最熟悉的銀行業。春江水暖鴨先知,多年以來,銀行業的輝煌,成就了銀行職位的金飯碗光環,可如今一波離職潮正在悄然襲來。進入2016年,建行、中行、交行、中信、浦發、興業、華夏、平安等上市銀行,已經有數十位高階主管離職,這是往年沒有出現過的。

另外有個台灣人沒聽過的信託業。得益於這幾年影子銀行的快速發展和A股市場的低迷,許多人轉投信託業。信託民工的前身,大多是銀行企業金融的客戶經理,搞的是拉關係的活兒。自從房地產融資被政策逼到了影子銀行,信託業就開始大放異彩。信託民工搞出了各種銀信合作、證信合作,金融創新層出不窮,業務模式令人眼花繚亂。報紙上、網路上,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詞,直接把人講得雲裡霧裡,就連華爾街回來的金融大鱷也聽不明白。

說穿了,大陸的金融創新,就是為了幫銀行繞開監管做專案搞貸款。想進信託,首先你要什麼都懂、什麼都敢做。只有客戶想不到,沒有你辦不到。其次,要效率恐怖,隨叫隨到。且不說連續工作不睡覺走流程,還得風控一個電話,立即蹲在邊上跑前跑後,出各種解釋,寫各種說明,責任全歸我,中間收入大家分。最後,要懂得混跡於各種論壇、會議四處發名片,逢人便問:有項目嗎?有錢嗎?對專案方得說有資金,跟資金方要吹有專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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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言以蔽之,大陸金融業是一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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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求包裝的行業,是一個在外邊永遠看不透的行當。當社會剛剛起步,當經濟剛剛發展,當國家需要工具推動政策時,它絕對是個充滿吸引力的光鮮亮麗風景線,但是在這個行業,只有專業能力並不能助你直上雲霄,你得在最對的時候入對行、卡對位、跟對人,然後你得踩對時機、跳對跑道、挑對客戶,才能在最肥美的季節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。

今天的兩岸金融圈,已經不在一個檔次,台灣教你的肯定無法讓你在對岸生存廝殺,如果你沒有一絲絲狼性,也沒有一點點資本市場概念,更搞不清楚兩岸金融的根本差異,那一動不如一靜,待在台灣做理專其實也不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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